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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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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一晃而逝, 但是霧淩還是警惕了起來。

方才放松的精神立即又重新緊繃起來, 霧淩看著另一邊讓他覺得熟悉的人, 突然挑了挑眉,“怎麽?這個點你還在到處亂晃, 這是沒有解決午餐咯?難怪你覺得我厲害了,確實比起你,是厲害那麽一點點。”

對面這個人他印象還挺深刻的, 和他一樣, 有錢進圈子裏來玩的人, 也是他重點懷疑的嫌疑對象, 石嚴。

這家夥和自己走的路線幾乎差不了多少,而且每次砸錢的時候都能夠這麽湊巧碰上自己, 次數多了, 估計早就對自己心裏生了什麽意見了。

石嚴臉上不由閃過一絲尷尬的表情, 他身後的攝像師更加下意識摸了摸肚子,真別說, 剛才一直在走來走去的不覺得,現在看到眼前有人在進食, 肚子突然就好像是在打鼓一樣作響。

聽到從身後傳來的聲音,石嚴臉上露出一絲難堪, 但是他還是堅強的站在原地,沖著霧淩身上仔細打量起來。

不管怎麽說,好不容易見到了一個可以淘汰的人,還是他最希望碰到的那一位, 他當然不想放棄這麽個好機會。

這麽一想,石嚴的內心頓時火熱起來,看著霧淩的目光裏情不自禁的就帶上了一點野心和野望。

“嘖……麻煩來了。”

霧淩看了一眼那家夥的表情,有些頭痛起來。雖然說生存游戲碰到這樣的情況是在所難免的,但是他可不希望一開始就碰上這樣的敵人啊。

同一時刻,醒過來從所有攝像頭裏掌握了情況的東方PD,也抓狂地揪著自己本來就不多的頭發,整個人都快不好了。

“大佬到底是帶了一個什麽人來啊?這樣的畫面要怎麽播出去?一旦播出去的話,豈不是把其他人都給比成了渣渣嗎?”他絮絮叨叨地看著畫面,心底已經開始在琢磨,要不然他現在退出這個節目,可不可行了。

“PD,先別說那些,現在的問題是,怎麽處理這件事啊?”

“還能怎麽處理?讓他低調一點,不然的話就把他的鏡頭剪少啊!”

不然還能怎麽辦?好說歹說都是霧淩那邊塞過來的人,總不能得罪了吧?

於是才剛準備重新上路去尋找他的雇主的時謙,就接到了這麽坑爹的一個指令,他看著負責傳達指令的攝像師,整個人的表情都變得有些怪怪的。

被看得尷尬不已,攝像師努力試圖撇清自己的幹系,“這是、PD的指令,你還是按照他說的做吧。”

“他的意思是,讓我在低調和剪鏡頭二選一?”銀色的面具在陽光下面泛著白色的金屬光芒,即便是隔著面具,攝像師也能夠從鏡頭裏抓拍到他完美無瑕的下巴,還有顏色淺得不像話的嘴唇,就連稍微露出來一丁點的鼻子都能夠隔著面具看出來極俊美的形狀,這讓他一時之間竟然沒有聽清楚對方在說什麽。

……等了又一會兒還是沒有反應,時謙淡定地邁步繼續向前走,總而言之他對鏡頭什麽的也沒有什麽興趣,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吧。

這麽一想時謙突然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既然這不是直播可以剪掉一些鏡頭的話,那麽他就可以自由一些活動了,反正到最後有些鏡頭相信節目組和霧淩都是不會讓它們播出來的,這就好辦事了。

發現自己可以隨心所欲之後,時謙的步伐也不再遮掩了,遇到看起來就讓他覺得惡心的臭水灘,他輕輕一躍,在攝像師眼睛都要脫窗的震驚中直接飛躍了過去,還不得不選擇淌過那灘臭水灘,這樣他也沒忘記給自己臟兮兮的腳和時謙幹凈到飛起的腳一個特寫——完全是職業習慣了。

生存游戲的進度條拉得很快,時謙一直在到處游走看不出來什麽,但是從耳麥裏接收到的信息卻在不時更新著‘戰況’——當然僅限於攝像師的耳麥。

新人歌星維維作為一個純新手,被綜藝老油條田狀直接帶走第一滴血。他到被淘汰都不知道,節目組給他安排的標志居然是在他的手鏈上面,畢竟那是他的經紀人來節目之前就讓他帶上的。

男子團體組合隊長遲一一被蒙騙結盟之後在行走中被‘盟友’淘汰,過於年輕的年紀讓他忍不住在現場爆了一句粗口,整個節目組都聽在耳朵裏。

還有一個看起來非常精明被節目組認為可能是種子選手的不甚‘自殺’,他也沒想到自己會那麽倒黴,脖子上的妝容貼著生存的標志,洗臉的時候太過於認真,以至於親自葬送了自己的命運。

截止到下午四點鐘,生存者只剩下六人,進度可以說是飛快了,這還是節目第一次在第一個生存日就淘汰掉這麽多人。

生存下來的六名選手並不知情,不過,在山林裏這麽久也很難遇到一個對手,這讓不少人心裏已經隱隱有了準備。

下午五點,烈日忽然被天邊飄過來的一大片烏雲給遮住了陽光,這片烏雲很快就在他們的上空彌漫開來,整個拍攝基地——一個海島,上空全部被這樣密密麻麻的烏雲給遮蓋住,透不下來一絲半點的陽光,整個海島瞬間被黑暗所籠罩。

節目組的人飛快地和氣象臺聯系上,大本營那邊也迅速和在各個地方的攝像師聯系,這樣的天氣說不好就是一陣狂風暴雨,他們需要把防雨的裝備帶過去給攝像師,再加上這樣黑壓壓的天氣,燈光師也必須要到位才能拍攝得出效果來。

很快在各個地方的攝像師紛紛給大本營發射了信號定位,收到了定位之後大本營開始安排人過去,但是當他們看到來自時謙那一組的信號時,差一點眼睛都要瞪得掉出來了,這家夥,居然就在大本營的附近?

他跑回來幹什麽?

這個問題在下一秒鐘,就得到了解答,一個人影掀開了外面的簾子,神態自若地走了進來,不是時謙又是誰呢?

“你跑回來幹什麽?就算是下雨了錄制也要繼續,必須要等到錄制結束之後你們才能回來集合,這一點沒人告訴過你嗎?”

東方PD臉色不善,他仰著頭看著時謙的下巴,語氣很差。

“我是提醒你們,為了安全著想,最好停止這次的錄制。”時謙一開口,整個帳篷裏的人看他的眼色都變了。

有的人更是直接呵呵一聲嘲諷地笑起來,危險?能有什麽危險?這個海島地勢高,暴雨再怎麽下也不會有被淹沒的可能性,至於其他?他們這些拍真人秀節目的,本來就是風裏來雨裏去觀眾才買賬,怎麽可能因為一個新人說危險,就不拍了?

當下好幾個準備出發的人都紛紛加快了速度準備走人,他們怕繼續呆在帳篷裏面,會忍不住diss起這個走後門的人來。

“什麽安全著想?下一場雨,能有什麽危險?”東方PD顯然和他們的想法一樣,看著時謙的表情就算再怎麽藏,也藏不住其中的鄙視和不耐煩。

“先不說危險這件事情,我說你是怎麽回事?”對著大佬塞進來的人罵不得,東方PD對著跟拍時謙的攝像師毫不客氣地大罵起來。

“他不懂節目的規則,你難道不懂嗎?你怎麽這麽隨便就把人給帶到了大本營?給你的耳麥是做什麽吃的?不懂打一聲報告嗎?”

攝像師一臉菜色,兩條腿都有點發疼,走路累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要來大本營這邊啊。”要不是一路走過來看到了帳篷,他還有點納悶這個嘉賓到底是要去哪兒呢!

東方PD抿著嘴角不說話了,他不知道?他不知道難道嘉賓是隨隨便便發現他們大本營的位置的?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攝像師的推脫,實際上沒準是為了討好這個嘉賓背後的人罷了。

“他們不相信啊,怎麽辦?”時謙敲了敲耳麥,突然開口。

他自言自語的模樣頓時讓眾人嚇了一跳,這人在跟誰說話呢?

“既然不相信也沒有辦法,你去帳篷的門口,在我給你的符裏面,找出一張寫著盾字的貼在他們帳篷上吧,起碼到時候可以保住他們的性命。”

巫黔倒是早有預感,畢竟做節目的,也不太可能因為一個新人的話就聽從了,眼下他們倒也不是最危險的,保住一條小命綽綽有餘了。

“行吧。”時謙淡定地應了一聲,招呼也不打就走出了帳篷,跟拍的攝像師趕緊跟上,然後就眼睜睜地看著時謙從懷裏掏出來一大紮鬼畫符,而且還拿出一張貼在了帳篷上面!

這、這要是PD知道了……

“走吧,接下來,才是真正的生存游戲了。”時謙招呼了一下他,大踏步向前離開。

攝像師猶豫地看著那張符箓好幾秒,一咬牙,選擇什麽也不做直接追上去。不能怪他膽小怕事,作為國人,誰不是聽著這些鬼鬼怪怪的故事長大的?

反正他現在心裏怕得慌,這天上的雲看起來烏漆嘛黑但是一點兒風都不起,他這小心肝慌亂跳,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

帳篷內。

“走了?”東方PD眼皮子一擡,立馬有人走了出去觀望幾眼,“走了!”

“這還差不多。”從鼻子裏噴出了一口氣,東方PD繼續拿著自己的夾板寫寫畫畫,琢磨一些新的概念玩法。

門口的人走了回來,但是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地走到了他耳邊,小聲地咬起了耳朵,“PD,我在帳篷上面,發現了這個。”

“什麽?”

那人一攤開手掌,一張畫得跟草書似的符箓在他手心裏靜靜躺著。

東方PD立即來氣了,“他貼的?”

“應該是?反正剛才大家沒走之前,沒看到過這個東西,再說了,我們大家的行李都是一起的,如果有人帶著這個,應該會被人發現才對。”

“給我。”東方PD自然也想到了這一茬,那麽意思就是,這玩意兒十有八九就是那個男人貼的!

他捂著額頭只覺得頭發是保不住的了,那個男人到底是來幹什麽的?他是什麽來頭?霧淩到底為什麽要把這麽奇奇怪怪的一個人安排到節目裏來?

“PD,這個東西,要扔了嗎?”那人開口問。

東方PD目光落在那張符上面,想了想,揮揮手,“拿去放好,到時候人走了一並還給他,別忘了我們在海島上是簽了合約的,這些垃圾如果扔在海島上,再想來拍攝可就沒那麽好簽得到了。”

“那倒是,既然這樣,那我隨便找個盒子裝起來標一下他的名字吧,省得給忘了。”

畢竟是關系戶進來的,就算人家亂來,他們也不能亂來。

那枚小小的符箓很快被一個不知道主人是誰的鞋盒給裝了起來,一直放著在很高的地方,很快就被人們淡忘了他的痕跡。

“阿黔,現在天越來越黑了,但是還是沒有半點風吹過來,而且,之前還能聽見有鳥叫聲,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

凝視了一眼四周,時謙的表情有些凝重地開口,站在他身後跟拍的攝像師已經放棄了掙紮了,今天一整天他都沒有停止過拍攝,但是現在嘉賓都已經開始自言自語了,他還拍什麽?

“你現在還能察覺到那個霧淩身上的氣嗎?”打開電腦找出那個海島的俯視圖,巫黔皺起了眉頭。

他現在才發現,這個海島從上空看來,居然像是一條化龍的蛟?這個布下困蛟陣法的人,肯定對海島很熟悉。

“從烏雲籠罩過來的時候起,我就隱隱約約開始失去和他的聯系了。”時謙搖搖頭,目光眺望著另一片山峰,雇主霧淩的氣息最後的最後,就是從那個方向傳過來的。

“那看樣子,只能硬著頭皮闖一趟了。”嘆了口氣,巫黔無奈地說道。

“能和阿黔一起,幹什麽我都很開心。”時謙笑得甜蜜,他背後的攝像師卻在不斷地起雞皮疙瘩。

這個人到底是在和誰說話?

天色變得這麽黑這麽暗,霧淩也一早就註意到了。

事實上,比起他那個有些沒心沒肺不在意的攝像師,他心裏轉過的念頭幾乎可以說是九轉十八彎了。

霧淩是靠錢和關系砸進娛樂圈的,他在這裏圈子裏裏外外,都接觸過一些不科學的事情。或許是因為他天賦異人,他總能看到一些不太對勁的東西。

比如前不久他曾經弄掉過一個演員的孩子,雖然看起來是那個演員不小心撞到他身上,但是只有他知道的是,那個演員的身上,養了小鬼。

那個胎兒根本就不是什麽正常的胎兒,早就已經被小鬼替代了。他也是被那個演員搶走了一個代言之後才發現這個演員身上的異常的。

他膽子大,報覆起來也絲毫不覺得害怕,對著那個小鬼做幾個表情,就讓那個演員被小鬼帶著撞了過來,那個演員到冷藏也不知道,自己的小鬼已經曝光了這件事。

因此,這片烏雲才剛籠罩過來,他就已經決定好要找一個地方躲起來,避開這片烏雲了。

說起來他的運氣還不錯,他順著河邊的峭壁一直走過去,很快讓他發現了一個地方,那是一塊比較神奇的峭壁,在最角落的地方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很深地凹進去了一大塊,藏兩個人是綽綽有餘的。

發現了這個地方之後,他又趁著視野還算勉強能夠看得清時,快速收集了些枯樹枝作為柴火,又用折下來的一大把樹枝插在前面作為擋風遮雨的用途,這才升起了火。

因為沒有空餘時間去找食物,他把水和壓縮餅幹一起和攝像師分了,壓縮餅幹的味道很差,但是這個時候也沒有人回去嫌棄了。

吧唧著吃了好一會兒,霧淩忍不住透過樹枝從外面的天邊看去,很暗,除了黑壓壓一片,他什麽也看不見。

他心裏有些煩躁起來,不知道他的感覺對不對,但是他總覺得這一幕讓人覺得很沒有安全感。

“怎麽了?你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好。”

攝像師看他這幅模樣,還以為他是不是有什麽意外,趕緊問道。

搖搖頭,霧淩坐回到了裏面,突然從鞋子上拔出那把刀,挑了一根本來是用來燒火的樹枝,一點一點削了起來。

他削得很認真,刀子在火光下硬照出他的側臉,不知道為什麽,幹了這行幾十年,攝像師第一次覺得這一幕有點邪乎,他本來還想繼續拍的,手裏的攝像機不自覺地就給放了下來。

眼角瞥見這一幕,霧淩沒有說話,只是更加認真的在削著樹枝,刀子摩擦過樹枝發出的聲音,在這一片寧靜得沒有半點響動的環境裏,變得十分的讓人難以忽視。

隔著這條溪流對面,一個黑色的身影在夜色中緩緩走了出來,他的眼睛望著火光的方向閃閃發光,竟然像是一頭野獸的瞳孔一樣,詭異不已。

入夜,約莫起點左右,時謙終於不得不在攝像師的一再請求下停下來稍微休息。

“呼!累死我了,好幾年了,第一次這麽累……”攝像師滿頭大汗的直接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來,手裏扛著的攝像師直接就握著放在了他的肚皮上,說了幾句之後,他吧唧一聲倒在了地上,也不管地上臟亂。

他真的快要累死了,第一次跟著這麽能走的嘉賓,他敢打包票,他的腳底肯定磨出水泡來了。今晚也就算了,到了明天起床,怕是他拍出來的效果要大打折扣了。

抱著一絲異心,攝像師看了一眼連汗都沒有半滴的巫黔,突然在心裏暗自祈禱,希望今晚這個人就能淘汰掉,好讓他能夠安安分分地過完明天一天。

時謙沒理他,找了一塊比較空曠的地方,擡頭看著天邊在一點一點移動的黑雲。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天上的雲,好像在動。”觀察了好一會兒,時謙開口。

“不是錯覺。”巫黔翻著空間裏找出來的古籍,臉上的表情不算太凝重,“困蛟有一點,就是要調走周圍的水汽,你們現在應該能夠逐漸感覺到周圍的空氣比較幹燥了,天氣的黑雲就是被調走的水汽凝結而成的,另外,這個陣法肯定是有針對的人,那麽只要那個人移動,黑雲凝聚的中心也會跟著在變。”

“難怪我突然覺得有點渴了。”時謙點點頭,這才明白過來這是為什麽。

“渴了就多喝水吧,不過過了今晚,應該就會好了,這個陣法按照你說的規模,需要浪費的材料有點多,最多今晚就會下一場雨,到時候就好了。”沒有辦法維持住陣法,天上的烏雲自然會化作水珠降落到地面上,可不就是一場大暴雨嗎?

“不過,我現在倒是挺好奇的,既然對方能夠請得到這樣的人來布陣,那霧淩這個人,到底是怎麽能夠避開之前的陷害的?能用到這麽大手筆,我猜他之前一定是虎口逃生很多次吧。”

不然的話,也不會讓對方大動幹戈這麽大手筆來動他了。

“不知道,不好奇,也不想知道。”否認三連,時謙快速地回應,“我只想知道,今晚能不能快點解決事情,我想明天就回去。阿黔,你前天晚上居然把我鎖在門外一個晚上,你的心好狠。”

“……”話題是怎麽走到這個方向來的?巫黔捏著書頁的手指微微一頓,無奈地想著。

再說了,淩晨兩點他不是又把人給抱回了床上?昨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還窩在自己的懷裏死活不肯起床,最後連早餐都是他餵到嘴裏去的。

不過巫黔最近看了一本書,書上表示有些時候對象看起來不可理喻的行為都是在撒嬌,他只需要順毛哄就好了。

想了想,巫黔試探地說道,“那這次回來就讓你睡床?我去門口睡地板?”一報還一報,總該滿意了吧?

……。

時謙不想說話了。

他突然覺得,他家阿黔這麽多年來一直單身,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是憑借自己的本事單的身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山林裏猛地傳出一陣慘叫聲,就連電話那頭的巫黔都聽見了,他頓時坐直了身體。

“怎麽回事?出事了?你看看天上,有沒有出現蛟的形狀?”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啊!這個困蛟的陣法從布陣到陣成起碼也得要四五個小時才對,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出事了?

迅速朝天空上望去,時謙的目光一凝。

“沒有!天上沒有任何的異常!”

“不對勁,這裏面肯定有問題!趕緊過去!”

巫黔站起身來,這不對,這肯定有哪裏不對。

“好,等我消息。”時謙點點頭,轉眼一看地上兩眼呆滯地望向遠方,眼底寫滿恐懼的攝像師,想了想,幹脆往他身上貼了一張符,一拎起他的領子,低聲說了一句,“乖乖別動!”

腳下頓時猶如生風一般快速在山林裏穿梭起來,頃刻間,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

攝像師在他手裏乖巧地縮成球,手指狠狠在自己的臉頰上重重掐了一把,差一點淚花兒都跑出來了之後,才驚愕地看著速度快得不像話的時謙,心裏鼓聲大作,害怕得不能自已。

這一次,他總有種預感,要出大事了!

臉色慘白,手指在汩汩躺著鮮血的脖頸上瘋狂亂抓,白瑾驚愕地向後退去,腳下的石頭卻輕而易舉地將他絆倒,直直摔在了那個人的面前。

“不,不,為什麽要殺我?我們無冤無仇……”他喘息著,手指死死壓在動脈上卻毫無作用,鮮血很快將土地浸濕了一大片,這個景象讓手裏拿著刀的人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

“為什麽?因為啊,你最適合了。”

蹲下身子,刀身輕輕拍在白瑾的側臉上,刀光中映照出一個身影,竟然是白瑾身邊的那個攝像師!

“我、我合適?”眼前已經開始模糊,白瑾卻心有不甘,為什麽是他?明明都是一起錄制節目,為什麽偏偏挑上自己!

“當然啦,養著小鬼的人遲早都是要死噠,你現在死或者晚一點死,那都是一個樣,我現在動手殺了你,這天啊,也不能把這筆賬記在我頭上,正好還能用你的血來做祭品,你說,這多棒啊!”

“不、不!我沒有養小鬼,沒有養小鬼!”雙腳在地上掙紮了幾下,白瑾捂著脖子,雙眼直直地看著天空,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

“嘁,沒有養小鬼,那你怎麽能進得了這個節目?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你這樣走些邪門歪路的人了。”

擡腳用沾滿泥濘的鞋子在白瑾的臉上踩了踩,看見那張長相不錯的臉蛋被泥巴糊成了一副醜樣,攝像師才拿起那把捅死白瑾的刀子,留戀地舔了一口上面的鮮血。

“真甜~”

“接下來,還得要再殺多幾個人,給這把刀好好開開光才行呢。這樣的天氣,可真的是天助我也。”

他冷笑一聲,看了一眼無盡的烏雲,手裏的攝像機直接丟到了一邊,只把上面的照明拿了下來,伴隨著這微弱的光芒,很快就消失在山林間。

時謙戴著攝像師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一個明顯是真人秀出演的明星已經被放血慘死在地上,身邊的攝像機已然摔壞,應該跟在他身邊的人不見了蹤影。

隨手把手上的累贅給放下,時謙走到屍體旁邊看了看,“有一個人被放血而死。”

“嘖,這不對。困蛟陣法忌陰氣重,所以才會挑這次全是男嘉賓下手,突然殺人放血只會陡然增加陰氣讓陣法更加難完成,肯定這裏面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你現在距離霧淩那裏大概還有多遠?”巫黔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仔細在腦海裏瘋狂調動他的記憶,尋找他錯漏的地方。

“大概還有一公裏左右。”看了一下天邊,時謙艱難地在夜色中辨認。

“那你趕緊過去,現在的問題主要是在霧淩身上,只要他不死,這個陣法就不成問題。”

“好。”

時謙點點頭,一轉身,正打算把攝像師給帶上,卻看到他正躲在幾個人的身後,目光驚悚地看著自己,而那幾個人,則是目光警惕地看著,站在血泊中的自己。

“你殺了他?”一個嘉賓沖動地站了過來,手指指著他,卻在不自覺的顫抖。

其他人也比他好不到哪裏去,看著時謙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一個恐怖的殺人狂魔。

“聰明點,地上的人血都幹了,我會在這裏傻傻地等你們過來?”

時謙看他們的眼神宛若在看一群智障。

“那你剛才說的一公裏是什麽意思?”這四個尋聲而來的人卻並不買賬,“如果不是你幹的,你的攝像師怎麽會怕成這樣?”

都躲在他們的身後了,負責跟拍的攝像師渾身抖得跟篩子似的,看起來確實十分的可疑。

“膽子太小。”時謙看了他一眼直接下結論,目光又移向天邊,看著漸漸不再移動的雲,心裏頓時警惕起來,“我還有事,就不和你們多說了。”

他猛地一躍而起就站在了一個小山坡上,身後數人頓時驚恐得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他到底是什麽人?”

沒人回答他這個問題,站在一起的幾個人只覺得渾身發冷唇幹舌燥,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雲不動了。”快速在樹林裏穿梭,時謙感受著體內充沛的靈力,心念數轉。

“不動了?”

“嗯,我馬上就要到了。”

時謙不多說,腳步繼續加快,在黑夜中急速穿梭的身影,硬生生嚇到了其他幾個因為慘叫聲趕過來的嘉賓,讓他們當場嚇得雙腿發軟不敢再繼續前進。

“你說什麽?”東方PD一臉驚愕,本來還有些紅潤的臉色瞬間褪去變得慘白,其他也聽見的人紛紛同樣變了臉,有膽小的女生更是直接雙腿一軟,直接坐在地上開始啜泣起來。

“我、我們現在,想回去集合了,這不能拍了!都死人了!那個殺人犯還在找人!你們快點、快點讓人過來把我們接回去啊!”

外放的聲音裏參雜著驚恐、慌亂、不安,他磕磕巴巴地說著不連串的話,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去指責他。

東方PD只覺得腦子裏閃過一大片空白,直接咚地一聲跪在了地上。

死人了!

節目裏死人了!

這下完了,這下節目肯定完了!

“P、PD,我們,我們該怎麽辦啊?”其他幾個人圍了過來,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他們是經驗十足,但是那是策劃節目!可不包括應付死人了這樣的絕對不可能出現的意外條件!

而且,“那個殺人犯,還在外面呢……”

他今天可是到過大本營來的,萬一他殺得興起,要沖過來把他們也殺了……

眾人這麽一想,心裏的恐懼幾乎要化作實質籠罩在他們的身上,不管男男女女,都有人忍不住啜泣起來,整個帳篷裏到處都充滿了一片哀聲。

“不、不行。”勉強回過神,東方PD找回了最後的理智,“快!讓出去的人都趕緊一起去把其他人給找回來!趕緊聯系人,快啊!”

最後一句他幾乎是含著悲愴怒吼而出,好不容易回過神的眾人開始含著淚聯系起來,聲音幾度哽咽得差點說不出話。

“還有、讓所有人註意那個帶面具的人,只要發現他的行蹤,立即匯報,誰也不要靠近他!馬上聯系島外的船過來接人,你們開始收拾東西,我們今晚就撤離!”

絕對不能和一個殺人犯在一起過夜!

吧嗒。

兩塊珠片似的東西摔在地上,巫黔朝著地上望去,百思不得其解。

這局,太奇怪了……

困蛟陣法居然算出來沒有危險?那被殺的人,又要怎麽解釋呢?

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巫黔隨手拎過一個時謙最喜歡的抱枕,將自己的臉埋入了抱枕裏,聞著上面熟悉的氣味。

沒有危險,殺人,霧淩請人去當保鏢……

“我知道了!”電光石火般,巫黔突然恍然大悟!

“你想到了?”時謙看著不遠處的火光,腳步加快飛奔起來。

“布下陣法的人不過是想要嚇嚇霧淩!真正殺人的另有其人!霧淩這個家夥,肯定得罪了不止一個人!”

“……”時謙欲言MMP又止,目光落在前方已經能夠看見的地方,火光印照之下,那個年輕的小子利落地一個翻滾躲過了兩個人的刀口,他的聲音瞬間變得有些幹巴巴起來。

“阿黔,你猜的……沒錯,我覺得,這裏面應該有三波人……”

“……那你還楞著幹嘛?錢不賺了?”巫黔雖然也有點無語,但是還是比較敬業,趕緊提醒他。

“好吧。”

有些不情不願地點頭,看著那兩個有點顯得臟兮兮的人,又看了一眼在地上不停打滾逃命的人,縱身一躍而下,一腳一個,直接踹飛了那兩個手持利器的人,順便把他的雇主從地板上給拎了起來。

“???”被抓住霧淩還有些懵逼地分不清狀況,直到身邊一道顯然好聽到爆炸的聲音響起,他才回過神來。

“你身上放著保命的符,你這麽個滾法,也不怕把東西掉了。”

說著時謙順手從他的刀套上取出那張符來,霧淩頓時瞪大了眼睛。

“你什麽時候放進來的?”話說這張符有什麽用?

“你睡覺的時候。”

把人放到了一邊去,時謙去打量了一下兩個被他踢飛的人,嗯?“這兩個都是攝像師吧?”

他有點印象,在山坡看見過這兩個人的臉。

“……對。”

“他們和你都有仇?”

不然怎麽一人一把刀這麽兇殘?

“……我又不認識他們,另一個還好說,他跟著我拍第二期節目了,但我們根本不熟。”

“那他要你的命?”怎麽看像是熟到有什麽血海深仇吧?

“我怎麽知道他?”霧淩說起來自己都納悶,這個家夥居然趁著他被人襲擊,反過來想拿刀捅死他,要不是他手裏拿著那根削尖了的棍子,怕是今晚就要死得透透的在這裏了。

“阿黔,人救下了,但是雲還是不動。”和電話那頭交差,時謙看了一眼天上的黑雲,目光裏微微一凝。

“既然救下了,那這個陣法就可以破了,你讓霧淩把生辰八字報一下給我吧。”雖然卦象顯示對方並沒有要殺死霧淩的意思,但是陣法一成,霧淩之外的人會不會被傷及無辜就不好說了。

時謙頓時盯著霧淩,讓他報了八字。

利落地報了過去,霧淩有點好奇,“你在和誰打電話?”這個人不是說是部門裏最強的人?怎麽還要找外援?

斜視了他一眼,時謙把八字報給巫黔,才淡淡地說了一句,“我男朋友。”

語氣裏充滿了淡定不說,還帶著明顯的炫耀,這讓霧淩頓時有點不是滋味了。什麽時候,同性戀也能這麽光明正大的了?

他的眼睛在時謙的面具上掃來掃去,雖然是他讓人安排給時謙帶上這個的,但是他現在卻無比好奇,很想知道,同性戀這種生物,到底長什麽樣子了。

得到了霧淩的八字,巫黔直接盤膝一坐,今晚是朔日,正好可以借來一用!

海島上,正在收拾東西的大本營裏的人們忽然有好幾個人都驚訝地尖叫起來,其餘人被他們一喊,也忍不住擡起頭看著天邊的異象!雲在詭異的扭動!

好些膽小的直接跪在地上開始默念一些平時自己不會念的神神道道來。突然,整片烏雲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撕開一樣,有幾個眼神好的,都說在雲層裏看見了狼一樣的生物!

不過幾個呼吸,那片烏雲迅速消散,他們的頭頂又變作了一片熟悉的夜空,眾人呆呆地看著,一滴滴豆大的雨滴忽然砸在了他們的臉上!

“下、下雨了!”

有人頓時驚訝地大叫起來,沒等他們激動完,雨滴瞬間變成了一陣排山倒海似的瀑布一般!就要沖著他們身上砸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混亂,尖叫,恐懼。

所有人都下意識抱著腦袋蹲在地上,雙目緊閉靜靜等待疼痛感,十幾秒鐘後,他們茫然地睜開了眼睛。

一枚符箓漂浮在空中,他們的周圍突然出現了一道看不見的墻壁一般,隔阻了外面的水流。

“這、這是高人庇佑啊!”

作者有話要說:  跟你們說個事唄。

明天,就是新的一個月份了。

我可能會稍微做一下調整,有可能變成日更3K,一個是因為身體緣故,二是因為日萬對劇情掌控得不好的緣故了。

萬字對劇情吃得很緊湊很快,這需要我花費大量的腦力,然後寫出來又要在短短一天之內,就有些感覺時間不夠筆力不足。

明天看我的調整叭,如果不行,我有可能會變成日3的,我是盡量希望保證日萬到完結的。

_(:з」∠)_唉,如果把你們的爪爪都剁了吃掉,我的手速會不會變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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